其實這部作品有在popo文創原創市集發表過，但是沒有得到太多回應，也許是純武歷史 俠小說已經式微或著單純是我的文筆不夠好。總之非常感謝在第一回留下意見的大家。 ---------------------------------------------------------------------------- 前情提要:八歲的邱承武肩負著父親的期待拜入廣州黃飛鴻門下學習武藝。 ---------------------------------------------------------------------------- 第二回 劉將軍來訪 一八九四年七月二十五日，中國、日本於豐島發生第一次海戰、二十九日於朝鮮爆發成 歡之戰，兩次戰役清軍皆落敗。同年八月一日，中日雙方正式宣戰，史稱甲午戰爭。 一八九四年八月七日，廣州 廣州仁安街上聚集許多商家，行人熙熙攘攘，叫賣聲絡繹不絕，顯得熱鬧非凡。 一匹棕色俊馬疾走穿梭在人群中，馬上坐著一名老人，他大聲喝道：「讓一讓!」 行人們見狀紛紛向後退避，那人策馬來到大街上一座醫館前，只見掛著一塊碩大的招牌， 「寶芝林」三個大字十分顯眼。 民眾們已經在店門前排成一條隊伍，他們正閒話家常來打發等候看診的時間，其中不乏 來自福州、湖南等外地口音。 那老人的年紀莫約六十歲左右，鬢髮班白，他俐落地從馬背躍下，雙手輕拍幾下大褂， 掃去灰塵。 老人不僅身形消瘦而且面色蠟黃、臉頰凹陷，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接著從懷中掏出一 個四方竹製的精緻煙筒，深深地吸了一口，在一陣吞雲吐霧、享受鴉片帶來的暢快後才 邁步走進醫館內。 館內擺著數個匾額，諸如「醫者仁心」、「醫藝精通」、「聖手佛心」等等……足見此家 醫館的主人醫術超群、名聲遠播。 老人佇足停下，若有所思地望向正中間的那面「醫藝精通」匾額。 此時一名排隊的婦人好心提醒道：「若要看病，得先和王嬸登記領木牌再去排隊，可以 找人代排，但是同時要有人、牌在場等候，否則可不算數。我方才看見王嬸在門外照看 鄉民，快去找她吧!」 然而老人只是微微笑，逕自朝著醫館內部走去。 一名隊伍中的年輕小伙子見狀立刻跳出來伸手攔住他，沒好氣地道：「嘿，老頭，沒瞧 見大夥們正在這裡排著隊呢?」 而老人故意撇開頭不用正眼瞧他，依舊舉步要往裡頭走。 如此輕蔑的態度，年少輕狂的小伙子哪裡嚥得下這口氣，指著他大聲斥道：「喂，跟你 說話呢!裝作沒聽見是吧?」 一旁隊伍中的老婦人摀著嘴邊咳邊說：「天還未亮時……咳，我就趕來排隊要給黃大俠 看病……咳，你可不能插隊呀……」 「無論你多大歲數，都不能壞了規矩。」、「是呀，怎麼能這樣呢?」其餘的民眾亦紛紛 出聲指責老人，一時之間，場面有些混亂。 一名中年婦女從外頭走了進來，喝道：「吵吵鬧鬧的，發生甚麼事了?」她正是里民口中 的王嬸。 年輕人生氣地道：「王大嬸!你來評評理，這個老頭大喇喇地要插隊!」 王大嬸先是安撫道：「阿虎，別擔心，這件事讓我來處理。」接著再轉頭瞥向老人，覺 得他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面。於是她開口道:「這位大爺瞧起來似乎不像 有立即的性命危險，既然如此，還請你從隊伍的末端排起。」 老人此刻終於願意開口，他緩緩地道：「我不是來看病的。」 王大嬸不禁露出詫異的神情，因為來到寶芝林的不外乎有兩種人，第一種是來看病的，第 二種則是來踢館的。 開設寶芝林的正是鼎鼎大名、來自佛山鎮的黃飛鴻，當年他以虎鶴雙形拳、鐵線拳成名， 爾後更靠著一招佛山無影腿叱吒武林，也因此三不五時便有武林人士上門挑戰。 王大嬸仔細地上下打量眼前這名老人，不但渾身散發著難聞的煙臭味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顯然染上鴉片已久，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名武林高手。 正當她還在猜測老人的真正目的時，館外再次傳來騷動，一名彪形大漢闖了進來，身後 還跟著數名小嘍囉。 那名領頭的壯漢自信滿滿地大聲吼道：「人稱漢口小龍王的余志成，前來向黃飛鴻下戰 帖!」他雙手交叉抱胸，擺出威風凜凜的架勢。 一旁的跟班也跟著起鬨，叫道：「我大哥練成黃澄可的九龍拳，今日就要在此擊敗黃飛 鴻，成為廣州第一高手!」 王大嬸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排隊的民眾們也都沒有被嚇到，反 倒露出準備看熱鬧的心態，甚至當場開起賭盤來。 方才那年輕人阿虎掏出一枚銅板，道：「又有好戲可看啦，這次我賭黃大俠五招內便能 擊倒他。」 另一名老婦則道：「我賭三招!」 老人斜眼望向余志成，不急不徐地道：「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我瞧你似乎不太懂道上 的規矩呀。」 余志成見對方是一名糟老頭便絲毫不以為意，隨手揮了兩下，道：「老頭趕快回到隊伍 裡乖乖等著領藥吧，否則你被我的掌風給帶到，可不是鬧著玩的。」 老人冷笑一聲，道：「不自量力的傢伙。」 余志成手臂暴出青筋，狠狠地瞪向他，怒道：「喂，老頭!你說甚麼?」 其中一名跟班也不滿地嗆聲道：「老頭，快閃一邊涼快去，別不長眼，否則就有苦頭吃了 。」接著便上前伸手去推老人。哪知還沒碰到對方，眼前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整 個人便躺在地板上。緊接著一陣痛楚傳來，卻是他的右手已經脫臼，劇烈的疼痛感讓 他不斷地打滾、哀號著。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都看傻了眼，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老人竟然身懷絕技， 隨手就輕鬆地制服一名大漢。 余志成愣了一下才大聲喝道：「混帳!你幹甚麼!」右手握拳攻了過去，這拳帶有內勁又 狠又快，眼看就要擊中老人的面門，此時，一名濃眉大眼的少年忽然跳了出來，一記掌 法化去這拳的攻勢。 余志成見狀不禁大喝道：「你這小子又是誰?」 少年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朗聲道：「記好了，我叫做邱承武!」接著擺出架式，雙拳擊 出，勁勢甚猛。 余志成見狀大吃一驚，道：「這是……虎鶴雙形拳!」 來不及招架的他只能倒退數步閃避，然而邱承武乘勝追擊，一個箭步向前逼近，余志成 在慌亂之中打出數拳，卻是毫無章法可言，邱承武輕鬆地閃開，接著紮實地揮出一拳， 不偏不倚地打在余志成的臉面上，挨上這記重拳後，余志成頓時眼冒金星，失去意識的 他向後仰倒，所幸跟班們及時從背後接住。 「大哥……?」但是余志成並未回答，已經昏暈過去不省人事了。 跟班們彼此相望，先前狂妄的傲氣已經全然消失，臉上盡是錯愕。 「怎……怎麼會這樣?」其中一人不敢置信地道。 「快，帶大哥走!」於是幾個人分別抓住余志成的四肢，合力將他扛了起來，轉頭飛奔而 出。 邱承武揶揄地笑道：「慢走不送呀。」甚至俏皮地向他們揮了揮手，又道：「憑這種三 腳貓功夫還敢登門自找苦吃，傻了嗎?」 旁邊一陣掌聲響起，圍觀的民眾們紛紛鼓掌給予喝采，就連那名老人也不例外，他輕拍了 幾下，道：「好俊的功夫!黃大俠何時收了一個這麼優秀的徒弟?」 邱承武看向他，有些詫異地道：「咦，老爺子怎麼知道我師父是獅皇?」獅皇正是武學 宗師黃飛鴻的外號。 那老人道：「虎鶴雙形拳是黃大俠的成名絕技，你一出招我便猜到了。小伙子，年紀輕 輕就能獲得黃大俠的青睞並親傳你此套功夫，著實不容易呀。」 邱承武終歸是少年心，被這麼稱讚，臉上得意洋洋的神情立刻顯露無遺，道：「老爺子 方才也露了一手功夫，絕非尋常武林人士。來到寶芝林有何貴幹? 難道也是要挑戰師傅 ?」 老人搖搖頭，義正嚴詞地道：「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求於黃大俠。」又問：「小夥子，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做邱承武，承先啟後的承、武功的武。老爺子呢?請教尊姓大名是?」 老人緩緩地道：「在下黑旗軍劉永福。」 王大嬸一聽見這個名字，馬上回想起多年前劉永福確實曾經來過寶芝林，於是馬上接口 道：「原來是黑旗軍劉大將軍!沒有認出您實在對不住呀，請您稍候一會，我這就去通知 老爺。」 劉永福道：「勞煩了。」 在等待的過程，邱承武忍不住好奇心問道：「原來老爺子是將軍?難怪身手如此了得。」 劉永福笑道：「老啦，身體越變越差，剛剛動上這麼一下就感覺全身的筋骨都要散開。」 邱承武道：「那你可以向師父要些痠痛藥膏回去擦，效果非常好喔。」 劉永福只是微笑不語。 邱承武自從拜入黃飛鴻門下後從未出過遠門，因此見聞不廣，他好奇地問道：「黑旗軍 是哪裡的軍隊?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劉永福微嘆口氣，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過沒多久，王大嬸便走了出來，恭敬地道：「老爺請劉將軍先至府上稍微坐坐，他處理 一下這裡的事情後便趕回去與劉大將軍會面。」 劉永福爽快地答應道：「沒問題!」 王大嬸轉頭向邱承武道：「阿武，老爺麻煩你帶劉將軍到府內。」 邱承武點點頭答應。 王大嬸又低聲道：「老爺特別交代，這位劉將軍是朝廷的大人物，擔任總兵一職。」 邱承武道：「總兵?聽起來很厲害呢。」 王大嬸道：「那可是正二品的大官，總之，你可千萬不要沒大沒小或是做出任何逾越的 事情，知道嗎?」 邱承武笑道：「大嬸，你儘管放心。」 於是邱承武便領著劉永福向外走，王大嬸一臉擔憂地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嘴裡碎念幾 句後又忙著照顧病人們去了。 ----------------------------------------------------------------------------- -- 歡迎追蹤IG，將不定時更新資訊:https://www.instagram.com/tenlan2023/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63.139.2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Fantasy/M.1695646639.A.095.html